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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新年酒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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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儿不由想起了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的一个好玩的酒令,遂道,“简单的也有,这个叫做剪刀石头布,它的规则是这样的……,咱们先把它玩熟识了,这可以用来很多游戏分胜负的场合,很好玩的。”

  苏雅和仲闵,李震和杨政道已经两辆捉对练习开了,幸儿拉着不停退避的香绮,非要教她,“这不需要算数,很简单的。”

  香绮开始很怕出错,后来练熟了,见自己也能经常取胜,不由也燃起了兴致。

  苏雅已经连克仲闵好多盘,连呼过瘾,“穆溶穆溶,咱们就拿这个定胜负来喝酒,这个简单爽快,我喜欢!”

  幸儿笑道,“这样不是少点趣味?那,我来教大家一个酒令,叫做海带拳。”

  苏雅疑道,“海带?什么是海带?”

  幸儿一时滞住,“呃……海带据说是在海里的一种草,可以随着海浪飘来飘去的,”说着,幸儿把手臂伸到两旁摆动,“就像这样,海带拳是这样玩的,两个人先凭剪刀石头布分胜负,赢的一方先开始喊和做动作,一共有三种动作,双手上举,平举或者平分,而手臂呢都做海草随波浪般的摆动,双方交换喊‘海带呀海带’,谁喊的时候对方跟你做出一样的动作,算对方输。明白了吗?”

  苏雅随着幸儿在摆动着双手,跃跃欲试,“穆溶,我觉得这个挺有意思的,摆着手臂像跳舞一样,来,咱们俩试试。”

  幸儿以前也没玩过这种酒令,和苏雅试了几个回合,倒是互有胜负,苏雅信心满满,“好,咱们玩这个,这次我们队一定会赢。”

  幸儿道,“把香绮也喊上一起玩,正好每队三个人。”

  杨政道恰在和香绮练手,“香绮居然赢了我好几把,我们队一定赢的了。”

  幸儿自知不太熟练,悄悄退在最后一个,想着对上的不是仲闵就是大哥,怎么都能过的了,焉知苏雅兴致上来,摆动着双手“海带呀海带”立刻就把隋王杀落台下,杨政道喝了酒换香绮上,香绮本有些畏畏缩缩的,苏雅声音又大动作又大,香绮不由自主跟着苏雅一起做动作,自也是输的了,乖乖认罚喝了酒就轮到幸儿了,幸儿才发觉自己不是挖坑自己跳吗?早知道不如玩“过7”了……

  “剪刀石头布!”两个人一起伸手,幸儿出的布,苏雅出的石头,幸儿赢!不错,好兆头!幸儿喊着“海带啊海带”,两手向前平伸摆动,苏雅却是向上摆动,没输。接着是苏雅喊“海带啊海带”,仍是双手向上摆动,还好幸儿双手在身旁摆动,险险过关,幸儿又喊“海带啊海带”,双手又平伸摆动,苏雅却在身旁摆动,不上当?!又轮到苏雅,她得意的喊着“海带啊海带”,双手又在身旁摆动,幸儿的双手……也在身旁摆动,场面倒煞是好看,像是两人在面对面灵动的跳舞一般,只是……幸儿输了!

  苏雅高兴的捧着酒碗举给幸儿,“你输了!哈哈,我赢了,穆仲,我们队赢了!”又看着仲闵有点担心的看着那碗酒,随即道,“不许耍赖!愿赌服输!”

  幸儿看着酒碗,想着这酒这么甜,应是无碍的……,遂道,“我可能酒量不算好,但是酒品不会差!”也学着苏雅的样儿,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光,苏雅笑道,“穆溶,我在你身上总算也看到点草原儿女的气魄了!来,咱们接着玩!”

  幸儿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烧,身上有点热,但是神智很兴奋,不由自主的就和苏雅又接着“海带啊海带”的玩个不休,还一直不停的笑,觉得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那么可乐,李震被杨政道拉着,两个人“十五二十”的吵个不停,仲闵在幸儿和苏雅的身边,一直想代替幸儿,却一直被两人制止。

  幸儿拨开仲闵,“我要玩,这个很好玩,我就不信我赢不了,来,再来!”苏雅也有心看看穆溶的酒量,“海带啊海带!”她的动作越来越灵活,幸儿的动作越来越跟着苏雅走,每每输了,是劝都不用劝,就咚咚的喝酒,香绮忙的就只剩给幸儿添酒的分,仲闵有些急了,“别喝了……”幸儿把仲闵推开,“我怎么觉得我越喝越开心呢,好像把所有不开心的事儿都忘了,你不要拦着我……”幸儿捧着酒碗又饮了一碗,初始还觉得脚下发飘,后来感觉像踩在云端,像要飞起来,又觉得再饮更多的酒才会抑制心底的澎湃,“公主,咱们再来过!”

  苏雅还没开始,幸儿已经咯咯的趴在桌子上笑个不住,“哈哈,我输了,把酒给我!”

  苏雅有点奇怪,“穆溶,你是不是醉了?”

  幸儿拿过酒碗,“没有,我怎么会醉?”

  仲闵看着幸儿脸颊上一片酡红,眼睛也迷离朦胧,心知她是喝多了,赶紧把她手里的碗夺下,“溶溶,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幸儿听到这个称呼,心头大恸,有多久没听到“溶溶”这个称呼?林子,是林子吗,林子,你在哪儿?幸儿心中凄楚,竟是遏制不住的哭了起来,仲闵吓了一大跳,幸儿刚才不还在笑么,怎么一下子又哭了?“你怎么了,啊?”

  幸儿看着仲闵,努力用脑海中残留的清明看清了对面的人不是林子,不是……,他是仲闵,为什么要是仲闵?

  仲闵看着哭的伤心的幸儿,用衣袖帮她擦着脸上的泪痕,又揪心又担忧,“别哭了啊,乖……”

  幸儿想着以前自己哭的时候,林子也是又是递纸又是安慰的,不由更加悲哀,趴在仲闵的肩头,耸动着肩膀哭个不住,仲闵僵硬了一下,用手轻轻拍着幸儿的背,“有什么不开心的,跟我说,啊?”

  幸儿哽咽道,“我……我就是心里难受……”

  苏雅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看穆溶又哭又笑的,她有些奇怪,莫非中原人喝醉了酒就性情大变异于常时?不过……看着穆仲对穆溶的体贴模样,她又万分羡慕……如果自己醉了也能有人这么柔情相待,那么大醉一场,也不枉了……

  杨政道有些奇怪,问李震,“你妹妹她这是怎么了?”

  李震想了想,“大概小妹是思念故去的爹娘,毕竟今日是新年初一,以前这时候,都是一家团聚热闹团圆的时候,现在……”

  杨政道对苏雅道,“苏雅,天也晚了,你跟你的丫头都喝了不少酒,今日就待在这儿休息吧。”

  苏雅点点头,“我去跟舅母说一声,让素婵使人通知母后。香绮,你把这酒菜都撤了吧。”说完,三人出了毡帐。

  仲闵轻拍着幸儿,幸儿觉得很舒服很温暖,渐渐的意识有点模糊,软软的倒在仲闵怀里,仲闵轻轻的跪在地上,抱着幸儿,对李震小声道,“她睡着了。”

  李震看着脸上尤有泪痕的幸儿,一阵心酸,“不该给她喝那么多酒的。”

  仲闵小心的拨着幸儿脸上的发丝,用衣袖轻擦她的眼角,“幸儿好像有心事。”

  李震叹道,“肯定是想家了……”

  仲闵没答话,但是他心里觉得好像不是这个原因,可是因为什么他也捉摸不透,也许就是喝醉了才让她说出了平时不敢说的话吧,这个傻丫头,有什么话不能跟他和震哥说的?都埋在心里,听她说自己心里难受的时候,仲闵的心里更难受,幸儿一直是那么的冰雪聪明善体人意,他也以为她心底里是没有烦忧的,却从没发觉原来她心底里有这么深重的难过,看她睡着的时候,眉头还轻皱着,仲闵不由轻轻抚过,希望能帮她抚平心里的皱纹……

  “你先把她放在床上吧,这样抱着,你的手脚很容易酸的。”李震道。

  仲闵摇摇头,“我不想把她惊醒,让她好好睡一觉。”

  李震笑道,“我看幸儿有再多心事也不怕了,总有你这个解铃人在她左右。”

  仲闵笑了笑,“去把幸儿的披风拿过来吧,这么睡着容易冻着。”

  李震依言把披风盖在幸儿身上,两人就这么一起守卫着熟睡中的幸儿……

  “咦,这是在哪儿?”幸儿甫一醒来,看到四周环境有点陌生,有些诧异。

  公主掀帘进来,“你醒了?哈,你这个做人丫头的,比我这公主起的还晚,我已经在外面玩过一圈了,你知道吗?地上的冰好厚,我和政道一直在滑爬犁呢。”

  幸儿边穿衣服边问道,“咱们昨晚没回去?”

  苏雅道,“你昨天喝的那个样子,你大哥二哥怎么放心你回去?刚才还问起你起了没呢。对了,你知道吗,太后因为爬犁这事还夸了穆仲呢,说他献策有方,袁木匠做了改进的爬犁,现在已经有人用爬犁在雪上拉货,说是又快又省力。”

  幸儿有点愕然,没料到这么个玩意也能推动技术进步,不管怎么样,能省下人力物力都是好事,“我看聪明的是袁木匠才是,能从一个玩意儿构想出省力便捷的爬犁,他很不简单。”

  苏雅奇道,“果然是兄妹啊,你的话跟穆仲的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他还提了说这其实是你的发想,喂,你们中原人怎么都这么谦虚,推来推去的。”

  幸儿笑道,“事实如此,再说,谦逊总是美德,比起张扬跋扈,我们中原总还是偏爱含蓄内敛的美。”

  苏雅若有所思,“我就是你所说的张扬跋扈吗?”

  幸儿一个不过意,没想到语犯忌讳,恨得她几欲打自己嘴巴,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公主,草原人是热情奔放,开朗好客,也是中原人欣赏的一种美,我说的张扬跋扈是指张牙舞爪,仗势凌人,颐指气使的那种人,这种人其实不论在草原还是在中原都会被大家排斥的是不是?”

  苏雅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我会降你的罪不成?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不愿意做那种张牙舞爪的人,也不愿和那样的人交朋友,我记得以前突利小可汗的女儿娜丹公主,见到我有什么好东西她就非要抢,我不给她就不依,还到母后父汗那里说我小气什么的,嗯,对,她就是这样的人,我后来也没有和她做朋友。”

  幸儿道,“那都是很小时候的事吧?也许现在她已经不是这样了,一时的别扭不代表永远是敌人,她说不定已经改了那些不好的地方,变得和苏雅公主一样知书识礼又大方得体,为人着想又聪明灵巧,那不是一样还可以做回朋友?”

  苏雅得意的笑了笑,“你总是会变着法夸我,不过,唉,现在父汗和突利小可汗也已经决裂,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我跟娜丹再相见也不可能做得成朋友的。”

  “朋友……相交贵乎知心,就算是身处敌对的阵营也应该会有互相欣赏的知音吧,身世也不是能自己选择的……”幸儿有点感慨,她和苏雅现在还能相谈甚欢,不知道战争开始,俩人到时怎么相处?毕竟苏雅从来都是真心待她的。

  苏雅笑道,“你怎么这么多感慨,你快点擦把脸,一起出去玩。”

  苏雅拉着幸儿跑出了毡帐,冰雪世界,银装素裹,幸儿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张开双臂,尽情感受雪地草原的茫茫无边,仲闵看到重新生机焕发的幸儿,心头一喜,把手中的牵绳交给李震,让他拉着杨政道玩,迈着大步跑到幸儿身边,“你起来了?你好了吗?头疼不疼?”

  幸儿笑道,“头不疼。”

  苏雅不依道,“我们草原的马奶酒喝了不会头疼不会伤身的,大夫还说对身体很好的。”

  仲闵连连点头,又看向幸儿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你昨天……”

  幸儿仔细回想,就记得自己教大家海带拳,后来好像喝了很多甜酒,又觉得晕晕乎乎的,好像还又哭又笑的,都记不太清楚了,遂问道,“我昨天是不是很丢脸?肯定做了不少蠢事,完了,以后你们都可以拿来笑我了。”

  苏雅笑道,“对对,以后我就抓住你的把柄了,只要你不合意,就给你灌马奶酒,哈,真没见过有人喝马奶酒也能喝那么醉的。”

  仲闵微笑着安慰幸儿,“放心,你没做什么蠢事,都是真情流露,我保证以后不会拿来取笑你的,放心了?”

  幸儿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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