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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录音留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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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益仁讲述:其实,孟冠兴出事前一个月曾经找他借过钱,威胁要是不借钱就把他学生时期的事儿发到网上。郝益仁想要安抚孟冠兴,便说给他点时间筹钱。这段时间郝益仁并没有在筹钱,他不想去填孟冠兴这个无底洞,他只是想要拖延时间,争取足够的时间想对策。孟冠兴出事前半个月,郝益仁带着一千元现金和名烟名酒登门,打算先礼后兵,跟孟冠兴谈判。

当时郝益仁来到了孟家门口,还没等敲门便听见了里面传来孟冠兴和单英莲的交谈声,二人好像是在争执什么。郝益仁想,他要是能抓到孟冠兴的小辫子,不就能制约他了吗?于是偷听。

孟冠兴说要给孟亚杰买保险。单英莲一听要给孟亚杰花钱,坚决不同意。孟冠兴就责骂母亲没文化,脑袋里一根筋,根本不懂自己的苦心。单英莲一听儿子骂自己,也来劲了,哭喊着自己对孟冠兴这么好,就换来儿子这样的责骂。孟冠兴对单英莲还是没好气,说今天的投入是为了未来的收获,投保能花几个钱?赔偿金又是多少?孟冠兴问单英莲会不会算账,还记不记得自己总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单英莲懵懵懂懂地问:是那句你的命本来就是我的吗?孟冠兴没说什么,但郝益仁猜想他一定点头了,不然单英莲不会发出那么阴险的笑声。

郝益仁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孟冠兴这是要骗保,拿孟亚杰的命换钱。否则他当时缺钱,都到了要借钱的地步,怎么可能好心给孟亚杰买保险?孟冠兴母子不把孟亚杰的命当条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能拿竹签子去刺孟亚杰的眼睛,这个人渣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郝益仁后知后觉,怪不得最近孟冠兴没来逼他给钱,原来是找到了另一条来钱的道。

郝益仁想过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只要孟冠兴有钱了,就不会再来找自己了。但很快,郝益仁的良知占据上风,他觉得自己不能就此见死不救,得去提醒孟亚杰,毕竟人命关天。

鲁峰听到这里,冷哼一声,插话说:“良知,人命关天?不见得吧?你是觉得就算孟冠兴骗保成功有了钱,再多的钱他也有花光的一天,早晚还会是你的心腹大患。你去提醒孟亚杰不是为了孟亚杰,而是希望他能够醒悟,抓住孟冠兴骗保的证据,把孟冠兴送进监狱。你觉得孟亚杰绝对会配合,因为孟冠兴是你们共同的敌人,他蹲监狱,孟亚杰摆脱了一个吞金兽,你也摆脱了一个吸血鬼。”

被鲁峰戳穿内心,郝益仁只是逃避,也不辩驳,继续讲述:“我找到了孟亚杰,跟他提了孟冠兴骗保的事儿,叫他千万别相信孟冠兴,千万别买保险。可是孟亚杰态度很不好,刚听了个开头便转身就走,还责怪我污蔑他的亲人。这倒是彻底出乎我的意料。我当时就急了,骂孟亚杰不识好歹。他却跟我说,大家都是关起门过日子,他们家的事儿我不懂,他们之间的感情我也不懂,外人只看到那对儿母子怎么剥削他,却不知道他们一家人也有和睦温情的时光,况且单英莲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这辈子都感恩,甘愿为亲人奉献,叫我别掺和。具体怎么说的,到时候你听录音吧。”

鲁峰惊喜,“你还录音了?”

“那当然,我这可是去做好人好事,自然要留证。”郝益仁理所应当,还挺自豪,当然,他自豪不是为自己做好人好事,而是觉得自己录音留证这招高明。

鲁峰赶忙掏出手机,让郝益仁把录音发给自己。他一边点击接收文件,一面感慨:“孟亚杰真是傻到家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郝益仁意味深长地摇头,“我当时也这么想,但是后来发生的事让我醒悟,是我低估了孟亚杰这个人。”

“你是说,没想到孟亚杰体力还不错,正当防卫杀了孟冠兴?”鲁峰继续装傻,引导郝益仁。

“不是体力上的低估,而是智力上的低估,”郝益仁感叹,“孟亚杰不简单啊!他没有拆穿孟冠兴骗保的事,为的就是在最后时刻反杀,这样一来,他是正当防卫,杀了人也不会坐牢。这可比让孟冠兴坐牢更要一劳永逸。”

“是啊,如果是因为骗保坐牢,总有刑满出狱的一天。而如果人死了,就再也不会有死而复生的一天。”鲁峰装作恍然大悟之后又产生新的疑问,“可是仅凭这段录音,还不能证明孟亚杰是故意反杀的吧?他可以说,他当时就是不相信亲人会对自己不利,就是很傻很天真。”

“当然不止,”郝益仁又继续传给了鲁峰另一段录音文件,“孟冠兴死后,孟亚杰找过我,请求我不要说出劝过他警惕骗保的事,说是那样会显得他更傻。我当时心软就答应了。可是过后,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采访时我把这段也说出来,那不是显得孟亚杰更加无辜单纯,孟冠兴母子

更加可恨吗?为什么不让我说?于是我便猜测,孟亚杰就是为了将计就计,彻底摆脱孟冠兴,也算是为自己报仇。”

“这段你也录音了?”鲁峰兴奋地接收文件。

“录了。”郝益仁回答得有些心虚。

茶馆外面的车子里,邱允实正播放鲁峰与郝益仁的对话,听到郝益仁心虚的回答,邱允实笑着对任轩昂说:“这段录音绝对经过剪辑。郝益仁截掉了他跟孟亚杰达成协议的部分,也就是他答应孟亚杰隐瞒曾经提醒过他骗保的事儿,而孟亚杰答应郝益仁隐瞒郝益仁曾经的黑历史,并且让夏真在报道中洗白郝益仁。等到咱们拿到录音,我就能通过软件看得出录音是否经过剪辑。”

任轩昂瞥了一眼得意的邱允实,心想,这次又让这小子得逞了。他本来不屑于继续跟鲁峰之流为伍,可是邱允实却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付郝益仁,如果不能在网上爆料的话,让鲁峰出马如此“恐吓”一番就是最有效的办法。事实证明,邱允实又一次成功。

“你能保证鲁峰遵守约定,不爆郝益仁的黑料吗?”任轩昂对此不乐观,他不由得有点同情郝益仁,这家伙毕竟是改邪归正了,以为自己在跟鲁峰公平交易,可他哪里知道鲁峰是什么人。

“怎么?同情郝益仁了?拜托,他不值得同情好不好?他现在是改邪归正了,可是一个人的历史也是组成这个人的一部分,做过的坏事不会因为现在做好事就被抹杀。更何况,这个郝益仁现在也没做什么好事,一心只想着怎么遮掩美化自己。我说过,我最恨欺负弱小的不良少年,就索性把他交给鲁峰吧,想怎么公开处刑,看鲁峰心情。”邱允实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我也最讨厌鲁峰之流,难道就只能把他交给顺其自然?”任轩昂想起鲁峰背地里算计女同事,还偷看窃取人家电脑里的文件,并以此跟自己合作,感觉自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邱允实歪头想了想,轻松一笑,“放心,命运不会善待鲁峰这样的人,就像自己的福报得自己积攒一样,他正在努力积攒自己的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邱允实不打算给郝益仁反悔的机会,担心夜长梦多,便让任轩昂驾车一路尾随郝益仁,等到郝益仁到了家门,他们俩及时出现,表明身份。

任轩昂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抛出了孟亚杰挑拨防卫的观点。郝益仁一听,客气地请他们去家里详谈。进了屋,郝益仁给二人倒了茶水,然后掏出手机,提议加任轩昂的微信,说是要给任轩昂传两段录音文件。

邱允实和任轩昂对视一眼,很好,郝益仁非常配合。站在郝益仁的角度去想,他也没有理由不配合,没有必要再去遵守跟孟亚杰的协议,替他隐瞒什么,况且,现在是大势所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当热门反转案件的重要证人又是一次出风头,蹭热度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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