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的风格外的凉,站在警局的外面就忍不住要抱着手臂了,里面还是吵吵嚷嚷的,值班室的小警察愁眉苦脸的往里头看了看,大半夜的,谁也不想还听着女人尖细的嗓子在那儿乱吵乱闹。
温仲礼体贴的搂住了她纤细的肩膀,热度传达到了她的身上,她舒服的打了个颤,这举动又让某人不自禁的轻笑了一声。
其实有时候,两个人不是非得要永远站在对立的方向,和平相处不是也挺好。
顾裴烟伸手推开了站在自己身边的温仲礼,“保持距离。”
“这儿没有别人。”方圆一里之内都看不到有半个人影,保持距离给谁看啊。
“我不想跟你靠的太近。”她的理由很简单,只是不想跟温仲礼太过亲密,亲密的让她都快忘了她还讨厌这个男人。
温仲礼耸了耸肩,“你这样可真没劲。”
“我有劲的样子不是展露给你看的。”
“唉,本来还想拿这笔钱带你去吃夜宵,现在看来还是算了,你太伤我心了啊。”他从口袋里把那男的塞给他的钱拿出来晃了晃,红彤彤的老人头十分引人注目。
这么得瑟,也不怕被人给抢了。
好在路上没别人,而且在警局门口,也没人会那么大胆敢在这里公然抢劫。
顾裴烟不屑的切了一声,“刚才还哥哥长哥哥短,见钱眼开。”
“我有必要为了这点钱眼开么?”他手里的钱,多到能把人给砸死,他能看得上这几张纸币,他帮助了人,这是理所应当该收取的,他不是慈善家,没圣父到有钱不拿。
“商人的丑恶嘴脸。”顾裴烟越说越上头,什么词难听就都用在温仲礼的身上,他还自诩自己心高气傲,脾气不好,可面对她,只能摇头叹息。
跟女人争辩,存粹是浪费自己的时间,所以能干大事的,大多数都是男人。
女人总会因为那些所谓的儿女情长感情用事,男人,很少会这样。
“那小孩还叫你阿姨呢,难道你觉得不该收点钱么?”
想到这个,顾裴烟的心立刻就跟温仲礼站一块儿了,没错,那死小孩,还叫她阿姨呢,她从头到脚哪儿像阿姨了,“钱还要少了。”
“刚才谁说我商人的丑恶嘴脸,见钱眼开?”
“谁说的,反正我没说。”顾裴烟从他手里扯了几张出来,“这也有我的份,辛苦费不能让你一个人独占。”
“女人啊。”真会感情用事,稍微好点的时候就对你喜笑颜开,稍微不满,就冷的跟千年寒冰一样。
“回去吧,我们还有任务。”温仲礼开了车门,这儿空气再好,风景再美,总还是要回到现实。
梦做一会儿就够了,一直沉醉在梦中的话,会醉死在梦中的。
“什么任务?”刚白来了几百大洋的顾裴烟心情不错,她喜滋滋的把钱放进了自己的包包,对于穷人来说,白来一毛钱都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给我生个孩子。”
“……”好心情还没来得及维持多久,瞬间就被温仲礼给破坏殆尽,不说根本就想不起来的事,非得要在这种时候突然提及。
是啊,她答应过了,给他生个孩子,让他不要对她的朋友出手。
可孩子又不是从泥地里蹦出来的,哪能说生出来就生出来,“万一我不孕呢?万一你无精呢?”
“这种低概率事件不会出现在我身上,至于你,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
“为什么我要去医院检查。”
“万一你不孕呢?不是你说的么,检查一下才有保障。”有病治病,没病万幸,要真是不孕,那就必须要寻求他法来生孩子了。
“嘁。”顾裴烟撇了撇嘴,真是挖坑把自己埋了,她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温仲礼,没想到反而顺利的把自己给栽了进去。
大马路上也就只有半夜车辆才少一点,原本堵得没完的路顺畅无比,明明应该开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四十分就到了。
回到了温仲礼的家,心情却怎么都愉快不起来。
苦着一张脸的顾裴烟从车里下来,自己的行礼也全部都摆在了客厅内,一看到这些,她就更感觉自己爹不亲娘不爱了。
还有哪家的父母会让自己的小孩深入虎穴不说,还喜笑颜开的打包送过来的。
估计温仲礼又给了她父母一比好处,否则怎么可能会那么顺利。
“行礼都在这儿,你可以选择跟我住在一起,或者另外安排一个房间。”在这里一点上,温仲礼很大度,当然也跟他自己有关,习惯了一个人睡觉的温仲礼,并不大愿意自己的房间里多一个人,打乱自己的步调。
“我当然自己住。”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亲手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自己住一个房间,好歹还能安稳的睡个觉呢。
要跟恶魔同住,估计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自己就无知无觉的被生吞活剥了。
她才没那么愚蠢呢!
“啊呀,我的娃娃。”顾裴烟赶紧把那被随意扔在地上的小娃娃捡了起来,上面居然还有一个硕大的脚印,“谁踩的!给我站出来!”
“鬼吼鬼叫。”温仲礼瞟了一眼,“你三岁小孩么?”
“没有童年的人。”顾裴烟小心翼翼的拍了拍小娃娃,这可是从小到大陪伴她成长的东西,只有没童年的人才感受不到意义。
温仲礼皮笑肉不笑的掐住了小娃娃的脑袋,“顾裴烟,你胆子太大了。”
他脾气不好,也只有这个女人,偏偏不知死活的非得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以为他真的不想对她动手么?
“你干嘛。”顾裴烟用力拍掉了那只讨厌的爪子,“别对我的小花动手,有什么冲我来!”
满肚子的火气一下就被泄了,开玩笑,他一个智商正常的男人,跟一个幼稚鬼有什么好吵的,明显就是降低自己的档次。
屋内静默了好几秒,顾裴烟也发觉了自己的愚蠢,干咳了几声把小娃娃放到了一边,“那个,我去整理自己的东西。”
她的行李不多,大大小小的也就那么几样,加上保姆的帮忙很快都送进了房间。
不出她所料的话,这不是温仲礼那倒霉孩子的房间么?
她虽然没来过几次,可也清楚这是哪儿啊,那几个保姆把东西搬了进来后就都离开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去的房间到底在哪里。
这些保姆,也忒热心了吧?
她都还没来得及说,就已经全打包进了温仲礼的房间,有稍微考虑过她的意见么?
顾裴烟看着放了一地的行李全摆在了房门口,朴素的行李箱跟这儿完全格格不入。
现在搬走应该还来得及?
顾裴烟刚把行李搬到了门外,温仲礼那家伙已经悠悠哉哉的晃过来了。
这下真好了,她就算长一百个嘴,估计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行李会出现在他卧室的门口。
温仲礼淡淡的瞟了一眼她,“你不是说要自己住的么?”
“你的那些善解人意的好保姆,都没问我的意见就全搬过来了,谁知道是不是你授意的。”顾裴烟蹲在自己的行李边上,“我可没打算踏进你的房间一步。”
温仲礼往房间里一看,“幼稚鬼,你的娃娃掉在我房间了。”
破破旧旧的小娃娃居然直接放在了他的床上,太掉价了。
原本档次极高的地方瞬间low了好几个level。
“赶紧拿走。”
“切,谁稀罕。”顾裴烟赶紧跑了进去从那张惹人生厌的大床上把自己心爱的小娃娃给拿了过来。
温仲礼咔嚓一下,就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