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想不到,这个消息的来源不是飞宇的通知,而是报纸上看来的,在俞越海等人还没得到消息之前,清晨的报纸上已经登载了关于飞宇将全面从太极星撤资的消息,这简直就是一枚重磅炸弹投进刚刚平静的水面,波澜又起,所有人瞠目结舌,不少人都说飞宇“疯了”,虽然最近俞越海身边发生一些事情,但基本上是家务事,殷翔怎么说也并不是太极星特别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的离开或涉及凶杀影响并不大,撼不了大树的根本,而太极星在生产和商务活动上频传捷报,企业正明显走向如日中天的状态,这个时候别人想送钱都未必送得进来,飞宇居然要撤资?更要命的是,在通知太极星以前居然先在媒体上公布,这分明连磋商的后路都断了,到时他们怎么向投资商交代?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一清早得到消息的国资委太极星项目负责人甚至还好心地打电话过去,问他们是不是发错消息了,却得到对方明确答复:没有错!还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负责人心里骂了句神经病,撂了电话。而其他前去求证消息可靠性的人也都得到同样的答复,这是真的。虽然其他人没骂神经病,但心里意思都差不多,也有人猜测飞宇是不是内部发生分裂,或者与太极星出现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但飞宇发言人表示,这完全是公事公办,没有任何个人意见分歧在里面,飞宇也一切稳定,所有业务照常进行。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同样混乱的还有飞宇,下面的太极星投资项目组的人员对上级莫名其妙的指示无法理解,这不杀鸡取蛋吗?眼看太极星马上要进入正式营运了,只等着到时收钱了,居然这当口要人还账,不要说太极星现在试营阶段资金紧张根本还不起,就算还得起,这钱又不是飞宇口袋里换出去的,到时还不是给了人家,反而还要背负给投资商的利息,主管这个项目的工程人员都是靠这份红利来吃饭的,现在红利没了不说,还要倒贴,谁想得通啊?不少人甚至以辞职相威胁,但飞宇高层岿然不动,绝不更改。
只有一个人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他就是正匆匆从明珠市赶往太极星的付凯笛,匆匆行驶的车辆中,除了他还有与其他人一样莫名其妙的刘国威和雷铁,当付凯笛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要与他们同往太极星时,他们也觉得奇怪,直到在车上看到当天的报纸,才明白事情远不是他们想得那么简单。
“飞宇到底想干什么?”刘国威问一脸严肃在开车的付凯笛,“没错,太极星现在是没那么多现金,可是这个时候要套现的话,受益人也不是飞宇而是投资商啊,这不是白白把钱往别人口袋里送吗?而且这样落井下石的搞法,岂不要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了?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呀?分明是百害无一利的事情,飞宇的总裁吃错药了?”
付凯笛想解释,但这事情实在太过复杂,一两句话也说不清,他只好道:“我们见到俞总再说。”
付凯笛见到俞越海时,俞越海和一帮融资项目负责人在办公室里团团转,他们多次电话联系要与飞宇总裁磋商,但对方连电话也不接,只按合同要求发来一份声明,二十四小时内必须还钱,否则将按合同要求按五年前投资的标准没收太极星的股份。这一招真可谓狠辣无比,因为一直以来合作愉快,所以在延期还款的合同中太极星并没有提出变更股份套现的时间,那时飞宇总投入虽然只是二百五十亿人民币,但太极星刚刚起步,差不多占到非国有投资股份的三分之一,总投入的百分之十二,而现在太极星已是资产即将突破四千亿的大型集团,这一换算也就不得了,加上附加条款,太极星起码要拿出市值五百亿的股份才能摆平。
按商业常识,处于上升阶段的企业投入,加钱都来不及,哪有还逼着还的?而且也不能说俞越海不小心,当初立合同时,太极星也不是没考虑到可能到来的投资商风险强行套现,所以注明不得单方面中止投入的要求,单方面中止的话只要赔付本金即可,但加上后来付凯笛投入的85亿,怎么也得还两三百个亿,现在钱已全部投入生产,加上最近为了建立售后服务系统,送的送,拿的拿,流动资金严重不足,前段时间几十亿都逼得鸡飞狗跳,一下子哪拿得出这么多钱?如果不拿的话,那眼看着还款日期就差这么小半年,股份让出去,一旦运营开始会有更多的钱流到别人口袋,飞宇这一手简直就是在刚要长成大树的树苗根子上捅了一刀,害人害己。
一见到付凯笛,俞越海就连忙迎上去:“付总你来得正好,我这可是百思不得其解,你来回答我到底怎么回事?飞宇出什么问题了?”
付凯笛问:“现在有对策吗?”
“刚才我们也同银行方面和其他伙伴联络过,要是凑个几十亿还行,一下三百多亿,实在太困难了,而且才二十四小时,就算申请国家援助这时间也太短了,如果明天这个时候再拿不出办法,他们就要派人接收控股权。飞宇方面拒绝与我们进行任何谈判,虽然你不是飞宇的总裁了,可你现在好歹也是飞宇的人,我们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你了,不然我们的损失会很惨重的。”
所有人都把眼光投向付凯笛,他深感压力,拉拉俞越海:“俞总,我要同你单独谈谈。”
其他人听了知趣地退了出去,两人关好门,付凯笛从公文包抽出那张有字迹刻痕的白纸:“您仔细看看这个。”
俞越海看了半天,终于看到上面俞坚两个字,脸色大变:“这是……”
付凯笛问道:“我要确认一点,俞总,俞坚是不是你的私生子,这很重要。”
俞越海点头:“我已公开承认了,不过外界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是警方,还来没得及向其他人公布。”
“那就对了。”付凯笛急忙翻出几份文件,“这一切就是您儿子搞的鬼。”
“什么?”
“您看看这几份资料吧。这是我通过世界银行几个朋友的关系弄来的资料,早在八年前,有人以个人名义向欧洲几个大型的企业扶助基金会提交了相同的计划书,关于在中国进行风险投资公司的策划案,赢得一致好评,不久后,英国青年创业基金组织提供了三百万英镑的借贷,两年后,这笔借款还清,凭借该信用指数,先后有三家大企业主都不同程度地对这个人提供了风险借贷,受益人提出相当高的回报条件,而要求只有一个,必须对其身份保密,项目不得公开,时限为六年,如今时间过了,我朋友才向我提交这份资料,当时项目承接人正是他。”
“俞坚!”看到最下方的名字,俞越海头皮一炸,“他居然这么有钱?”
“没错,飞宇其实就是他的产业,他正是王克伟背后的高人,如今飞宇市值十几个亿,境外拥有上百条融资渠道,都是他的手笔,更可怕的是,他还在飞机领域做了那么多事情,把这一切瞒得天衣无缝,连我在飞宇工作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他简直就是个天才,或者……魔鬼。”
“魔鬼?”俞越海额头冒汗。
“飞宇再蠢也不至蠢到这个地步,这里面肯定有受益人,其实在外界看来,太极星就算把这些股份给让出去,又能有多大损失呢?太极星还是太极星,而投资商们拿到那些零散的股份,也不可能跑来指手画脚,无非也就是从长远来讲,多付出了些股息,而且比起原来合同的还款利息,这些钱不稳定也更少了些,总之是损人不利己。可您试想一下,现在太极星的体制很特别,您是这里管事的,个人虽然拥有的股份不多,但基本上控股权都在您手中,而同样的,飞宇得到那些股份,投资商也不会来掺一脚,他们同飞宇的合同是另立的,照拿他们的利息,所以,肯定要落在俞坚的手上。假如您要是退位了?按太极星选拔新总裁的条件,谁最有可能成为太极星的主事者呢?”
俞越海拳头捏紧:“这不可能,俞坚现在功勋卓越,如果他好好干,这位子迟早是他的,我正在考虑退休呢,他为什么要这样干?”
“原因有二,第一是,您是什么人众所周知,为免惹人非议,您不可能马上把位子传给他,而且相对太极星很多资深的领导者,例如徐昌明,朱力,汪科……甚至是韩啸天和殷翔,都比他更有资历,而是会让他将来竞争上岗,这样才显得公平。第二是,我看得出来,他对现在太极星的政策有很大意见,如果他要按自己的思路发展太极星,可能会惹恼太极星不少三朝重臣,如果在董事会上公开弹劾他,他能有多大赢面?但是,他有控股权就不一样了,钱在他手上,就算是不当总裁,还不是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你胡说!”俞越海勃然大怒,“付凯笛,枉我一直这么看得起你,你居然心存不良,挑拨我们父子感情,你是何居心?”
付凯笛面不改色:“如果他们给的时间长一点,我会很婉转很婉转地向你表达俞坚可能产生的坏念头,但是,我们只有二十四小时,时间紧迫,不管你受不受得了,俞总,好好想想吧,想想到底是我挑拨?还是你不肯接受事实?”
俞越海的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垮进了沙发:“不可能,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瞒着我?”他忽然暴怒起来,“不!我不信!坚儿不可能这样做,他是我儿子!他是我儿子!”
咔嚓一声,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居然是风尘仆仆的瑞奇?玛丽,原来她来到门口时,秘书正要通报,她嘘了一声:“请让我给他个惊喜。”秘书心领神会,放她进去,不料走到门口,正好听到他和付凯笛说话,虽然她不精通中文,但自从下嫁了俞越海,花了不少时间来学习,如今已能听懂大部分意思。
“玛丽!”俞越海站起来,付凯笛也吃了一惊,退到一边。瑞奇?玛丽声音像在呻吟:“海……我都听到了。”
“那不是真的!”俞越海有点语无伦次:“可能是误会,可能是巧合,可能……不,没有可能,没有可能他会对我这个父亲做这样的事,他也是这个行业的,他能理解……”
但他话音没落,徐昌明一个电话打进来,声音极度惶急:“老俞,大事不好,你赶紧上网看看。”
俞越海心中一紧,打开网页,在电话里问:“什么网址?”
“随便开个门户网站你就看到了。”
俞越海预感大事不好,他随手打进了一个门户网站,赫然见到上面一个标题:绯红的太极星。
内容更是令俞越海瞠目结舌,上面居然有他和杨玉芬许多亲昵的艳照,红透半边天的太极星最高领导俞越海惊爆艳照事件,与多年旧情人死灰复燃,日食公司一代空中女霸瑞奇?玛丽惨遭情感滑铁卢,不敌东方坚贞美妇……如此这般,各大网站纷纷转载,估计这还是时间短,要不了多久,纸质媒体也将成为头号企业界的娱乐八卦。
瑞奇?玛丽和付凯笛好奇地把头伸过来,俞越海本能地伸手遮挡,但他想一想,这还能瞒得住吗?他声音沉痛:“玛丽,我对不起你。”然后拿开了手。
看到上面的内容,瑞奇?玛丽和付凯笛眼都直了,付凯笛结结巴巴问道:“俞总,这……这是真的吗?”
俞越海长叹一声,手扶着额头坐了下去,瑞奇?玛丽面色阴晴不定,站在那里似乎不知该怎么办好,付凯笛连忙劝慰她:“玛丽小姐,这事来得这么突然,肯定不正常,杨玉芬女士已经死了,在这个事情上做文章的肯定是坏人,请你相信俞总。”
瑞奇?玛丽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她略一沉吟:“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她转身要离开,看样子打算马上又回美国。
“玛丽!”俞越海起身叫住她。
她停下脚步:“海,我知道你在中国会和杨女士保持联系,但是,你不应该让这种事发生,或许我现在说有些多余了,你最近身边发生了很多事,处理好它们,我们的事慢慢再谈。”说完,她拉门出去了。的确,她现在离开是对的,否则将面临媒体一拥而上,问各种难堪的问题,只会令情况越来越混乱。虽然她显得很冷静,但声音中还是透出失望和难过。
瑞奇?玛丽刚来又走,俞越海看到这一幕,一下苍老了许多,他抓着头发:“最近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付凯笛在那儿不知说什么好了,他心里从混乱慢慢变成了同情,就这么短短的几天,无数噩耗如潮水般涌来,这个可怜的老人几乎要被击倒,自己最得意的门生要杀自己的儿子,苦恋多年又心怀负疚的恋人不幸殒命,妻子漂洋过海来看他,却看到这最令人伤心的一幕,无数的花边新闻不知将给他和她带来怎样的打击,太极星又面临别人背后捅刀子,最可怕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还不知在搞什么阴谋……付凯笛又为他难过又觉得担忧,多少大风大浪都熬过来了,他还能在这个关头支持得住吗?
“俞总……”付凯笛轻轻叫了一声。
俞越海摇摇手:“我没事。”但是脸上写满了疲惫,“付总,你说说吧,我知道你也看出点什么来了。”
付凯笛道:“我相信一个人再怎么背时,也不可能背到这个程度,一连串的打击,根本不给您有任何喘息的机会,这是有预谋的,好像有人要存心击倒您。”
“我也这么想。”俞越海眼光坚定起来,“他会是谁呢?”
“我想您心中有答案,只是您还是不愿承认。”
俞越海苦笑:“坚儿!坚儿!真的是你吗?”他慢慢拉动电脑鼠标,看着上面的照片,其实这一刻,他心里答案已经完全明确,由不得他不承认了,看着这些照片,他知道只有俞坚有这个时间,这个条件能拍到这些,虽然他没有像杨玉芬一样亲见,但他已能猜到,在自己和杨玉芬的卧室,肯定有摄像机。而除了俞坚,没有其他人有这个条件。
“俞总,现在怎么办?飞宇的事……我们还在等你拿主意,这个时候,你可千万要挺住了。”
俞越海双手无力地按在桌上,仰天长叹:“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行不行啊。”
付凯笛忽然咬咬牙,霍然起身,俞越海问:“你要去哪?”
付凯笛道:“我要去找殷翔,我知道了,他肯定被冤枉了,他一定知道真相。”
“可你去哪找他?”
“我去找他爸爸,他一定知道。”
付凯笛话音刚落,俞越海桌上的电话响起了,是风纪处处长打来的:“俞总,网上照片的事情传到纪委的耳朵里了,那个……我们怎么解释啊?还有很多媒体也打电话来,现在我们都六神无主了。”
“市里面领导说什么吗?”
“倒没说什么,他们说他们相信你,可是这事闹得太……太……”
俞越海接口道:“太丑了还是太不像话了。”
“都是的!不过好在你昨天交了辞职报告,说赶紧把这事批了,他们会尽快把它平息下去,只要你一走,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原来搞这个事情就是希望我走人……”俞越海叹息,坚儿啊坚儿啊,你不知道我已准备让你来接管这里了吗?你居然做出这种事,连你死去的母亲你也败坏她死后的名声。
他抓着电话肯定地回答:“你听好,我暂时不会离开太极星,这件事我不需要向人任何人解释,媒体爱怎么写让他们写去,市里我迟点会去交代。”
“可是这事真的影响很坏,如果我们不作处理,不但声誉受影响,怕是以后连生意都难做了。您毕竟是……”
“我知道,我是太极星的头,也正因为我是头,这个时候我更不能走,同市里面讲,我改变了主意了,暂时不会离职,现在我们面临着许多问题都是因我而起,我要解决了再走。”
“可是……”
不等对方说完,俞越海扣下了电话,付凯笛伸出大拇指:“俞总,我付凯笛这辈子真没错认识你,你是个真男人。”
“不管这次的对手是谁。”俞越海用力一拍桌子,“就算要整死我,我也要他付出惨重的代价。”他面露愤恨的表情,“我不会让他轻易地如愿以偿。”
付凯笛用力一点头:“好!俞总,吩咐吧,只要你说一声,水里火里,我都去了。”
“那倒不用……”俞越海做个轻松的笑容。突然,外面嘈杂起来,听到俞越海的秘书在大叫:“你们干什么?俞总有重要事在商谈,你们不能进去。”
然后一个怒声冲冲的女声:“别拦我们,没有事情比这更重要了。”
付凯笛听了一愣:“这好像是沐薇薇的声音啊。”然后又听到外面一个女声在尖叫:“你们放开我!放手啊!”这声音俞越海也很耳熟。
俞越海冲到门口一打开,只见秘书和保安在同三个人在纠缠,正是沐薇薇,韩钢还有华小娟。
“怎么是你们?”
华小娟一看到俞越海,脸刷地白了,她挣扎着要跑,但被韩钢死死按住:“别给我乱动,杀人凶手!”这句话把俞越海和付凯笛都吓到了。
“我没有!我不是!”华小娟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一样大叫着,眼中泪水直流。俞越海意识到事情不正常:“你们都进来!”然后向秘书道:“现在起,我谁也不见。让保安守在门口。”
韩钢和沐薇薇连拉带扯,把华小娟拖进了门。“坐下!”韩钢毫不客气地把她甩在沙发上。华小娟捂着脸痛哭起来。
“怎么了?”俞越海望着三人。韩钢指着华小娟:“问她吧。”他一反平时对俞越海毕恭毕敬的样子,斜眼看着他:“看看你的好儿子俞坚都干了些什么,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俞越海盯着华小娟,小声道:“小娟,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华小娟已扑在沙发上号啕大哭起来。
沐薇薇接口道:“算了,还是我来说吧。”
原来,昨晚沐薇薇和韩钢两人联手强行把华小娟绑回了韩钢的住所,华小娟本来就是个不会撒谎又正处于担惊受怕的女孩子,这样一来更加吓坏了,然后,沐薇薇开始拷问华小娟,但又不知从何问起,韩钢再一次发挥他的口才。
“华小娟,告诉我们实情。”
华小娟摇头:“什么实情,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你还给我装蒜!”沐薇薇大怒,那凶巴巴的样子要冲去打人,韩钢一手挡住她,对华小娟道:“华小娟,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位小姐脾气很急,现在事关她很重要的人的生命安全,你最好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不然我可不担保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华小娟继续装傻:“你们为什么抓我?我认识你的,你是沐薇薇,是那个女飞行员,绑架的罪很大的……”
“你给我住口!”沐薇薇吼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说,不然我就……”
“别别别!”韩钢适时地扮起了红脸,把沐薇薇推到一边,“咱们是斯文人,别吓到人家女孩子了,也许人家真的是无辜的呢。”
“对对!”华小娟连忙点头,“我什么也没干,你们放了我吧。”
“我有说你干什么了吗?”韩钢慢条斯理地道:“其实你同俞坚干的那点事我们早就知道了,现在我们是给你个机会,真闹到警方你就难受了。”
“你们怎么知……”华小娟话刚一出口就后悔得要咬下自己的舌头,韩钢大笑:“果然有事啊!你听好,现在不一定要你说,但你现在说了,或许我们到时可以给你当证人或是求求情什么的,你起码不会落个同谋。”
华小娟知道了两人只是试探自己,愤怒地道:“你们什么也别想知道,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
“看来你对俞坚还是有点感情的。”韩钢扭头向沐薇薇,“你觉得呢?”
沐薇薇面色一冷:“那留着她也没用了,反正她会告我们绑架的,不如把她干掉。”
“你敢?”华小娟听到沐薇薇的狠话吓了一跳,这个漂亮的女孩子真这么狠心吗?
但韩钢说的话更吓人:“光杀了不行的,尸体不好处理,我看过一部电视,说如果用冰条插人的心脏,等化掉后,法医会鉴定这人是心肌梗塞死亡,这样就没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好,就这样干,我去弄冰!”沐薇薇转身走进了厨房的冰箱吧,华小娟看不到她的身影,只听她在里面弄得哗哗作响。
韩钢嘿嘿一笑:“真可惜啊,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不过我还是蛮欣赏你的,能为爱情而牺牲。你有什么临终遗言吗?”
华小娟声音发抖:“我就不信……你们真敢杀人。”
“你能够为爱情而牺牲,为什么她就不可以为爱情而杀人呢?现在殷翔被你的俞坚逼得走投无路,你知道殷翔是她什么人吗?看你样子也不知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她杀了你就会去自首的,她早就想这样干了。”
“我同你们无冤无仇,我才不信!”华小娟声音底气不足,因为沐薇薇在里面弄得刀具摩擦声霍霍作响,她问韩钢,“你为什么要帮她。”
“同样的理由,我也爱过她,愿意为爱情牺牲,再说杀人的是她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韩钢做个阴森森的表情:“我也没见过杀人,很好奇哦,很想看看这样死会是如何样子,听说蛮痛苦的,冰条插进心脏不会马上死,人会活活地疼死,可能要疼上几个小时,听说有人一直疼了十个小时才死,不知你能不能破纪录。”
如果换成俞坚或殷翔等人,这样的鬼话自然不会信,但华小娟本来已经被这个秘密折磨得心力交瘁,加上又不是什么经过死亡考验的人,还真就害怕起来,这时沐薇薇走了出来,一手拿着寒光闪闪的尖刀,一手提着一个冰桶,里面是亮晶晶的锋利冰锥。
“别忘了蒙上她的嘴,疼得叫起来会吵到别人的。”韩钢还给她一块布。沐薇薇阴狠地盯着她:“最后问你一次,你真不说?”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华小娟的防线已接近崩溃。
“那我成全你。”沐薇薇狠狠堵住她的嘴,然后把她的外衣一拉,露出胸口的肌肤,抓起一根冰锥顶在她的心脏部位,一股凉飕飕的感觉吓得华小娟要大叫,可又叫不出来,要挣扎,双手被韩钢死死按住,她感到那冰锥正慢慢刺进自己肉里。
“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在这里为爱情牺牲时,你知不知道,你的俞坚根本不爱你,他想追我,不过被我回绝了。”沐薇薇手一用力,华小娟眼神一变,拼命摇着头,好像在说我不相信。沐薇薇看懂她眼神里的意思,把手中尖刀晃了晃,“你要死的人了,我还用得着骗你吗?”
“别同她废话了,她不说就动手。”韩钢叫道。
一声闷哼,华小娟感到胸口一疼,那冰锥真的在慢慢刺进她的肉里,鲜血开始流,她拼命挣扎着,可又哪里能动,而沐薇薇最后那句话击垮了她的心理防线,她不想死,她还想知道俞坚是不是真的对沐薇薇动过心,终于,她含糊不清地哼道:“嗯……嗯索……嗯索(我说)。”
就是这样,沐薇薇和韩钢巧妙的威逼利诱下,得知了杨玉芬死因的真相,当沐薇薇把这一切说出来,俞越海没有如所有人以为的一样大惊失色,他反而平静地问华小娟:“小娟,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华小娟还在痛哭,俞越海俯下来,握住她的手腕:“告诉我,求你了,看你杨老师多年以来把你当女儿的分上,求你了。”
华小娟停止哭泣,她盯着俞越海渴求的眼神,忽然一阵深深的自责刺痛了她的良心,她终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俞越海松开她,慢慢站了起来,韩钢看出俞越海不对头,他眼神涣散,面孔一片死灰色,他轻轻叫了声:“俞总。”
扑通一声,俞越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所有人一阵惊叫:“俞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