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ai颅做了场景配角, 庞默默万万没想到。
他又很快恢复镇定。
挺好，做个，连路不用走。
上青把他颠来倒去, 手中抛接，“有趣呵, 配角是颗报废。”
歌姬脑壳庞：“更正一下，我是ai零部件。”
“不是‘’。”他费劲地眨巴眼睛, 部破损太过严重，就这一个小动作, 铜合金眼皮就落了下来。
上青含笑问，神『色』讥诮：“有区别吗？”
庞默默：“……”
哦豁, 大指导有点文本逻辑上了。
“有区别。”
“我觉到文本逻辑对我——对ai下的暗示，”颅骨吐出一节螺丝：“这个世界里，类和ai宛如堑之别, 物种关系并不融洽。”
他说的很委婉。
上青点。
写俩物种的文豪本他见了, 赛博朋克目前他眼里, 最大的亮点便是世界观高度重合银河帝国。
扫视四周, 夜『色』朦胧, 黎明将近，窗外依旧是龙灯庙会的热闹非凡, 不过龙队已然走完, 们脱下龙面具，神情疲惫又兴奋, 一场狂欢走到尽, 神经依旧紧绷，躯却狼狈起来，像极了帝税局刚办完的案。
精疲力竭又一塌糊涂。
[k不知道抓的嫌疑到底是什么情况, 近两年类和ai的物种关系急剧恶化，有太案没没尾，只剩个惨烈过程。帝税局只参与中间抓捕，有时协从办案，问其他局，照样一问不知，眼前这颗歌姬便是典型]
文本后台写道。
上青立刻提起庞默默。
[小时前，嫌疑落网，小队就地审问，好一通受刑，看歌姬ai的脸就知道，被激光切割地支离破碎，必是从脑芯片里掏出了不少嫌疑数据——照理说这算涉案证据，但k怎么也想不起，这颗怎么又回到了自己手里]
[此处是宾馆房间，抓捕行动前，队务给小队每挨个订的，k脑胀痛，依旧什么想不起来]
失忆了？
上青眉一皱。
“虚拟宇宙，接续片段一。”
【收到】小彩『毛』回应道。
庞默默再次见识了大指导的速读本事，他眼还没抓住几行字，家一页就翻过去了。
“懂了，k调来帝税一局前是功勋英雄，脑袋受过重伤。”
“应该是个故事触发点。”上青道。
庞默默：“……”
欸，玩家要像老这么脑清晰，游戏师就不用火烧眉『毛』了。
既然是证据，就得破解，获取有效信息。
ai空洞美丽，上青犹豫片刻，循着文本逻辑给的记忆，摘下左眼，扯出眼球后的神经丝，又掀开金属颅骨，『插』/进去。
神经丝对接的一刻，强大电流贯通全身，上青差点被这种刺激爽得叫出。
“……”幸好他忍住了。
这时，文本后台跳出个提示框。
[神经融合：ai共享信息的一种方式，同样适用于含有较高机械成分的类个，比如ai复合，是区别纯粹类和其他物种的标志之一。一旦对接成功，必然留下痕迹，应小心自身记忆扭曲对方，也要小心被对方记忆所扭曲]
这两年，我记忆缺失的越来越了。k青将眼球塞回去。
医疗ai说旧伤没事，但症状却日日加重，我从不知缺失的记忆里，到底我做了什么。
没经过正规心理训练就沾手ai的记忆是违规行为。
应该没事的，k青姑息地想。
案简单，嫌疑已经收押，就是个帮助星际『政府』贪污藏账的“白手套”，结案大概很快。
么，这颗也许就不会回收，证据遗失也不是新鲜事。
但它作为k数小时记忆失踪的“证物”，遗留现场，分享它记录的画面，也许有真相呢？
神经丝冒出微微亮光，庞默默害怕地受着，记忆被提取的滋味像极了抽血，冰冷又有失去。
“你确定要看吗？”
他按照文本台词，冒出一句。
[k的眼球放出蓝光：“当然。”]
上青：“不然呢？”
歌姬颅骨道：“请出示你的脑芯片。”
k青转过后脑。
[类和ai可以拥有一样的脸，但脑芯片却不相同]
[如同身份证标识身份，ai的脑芯片刻录单条蓝线，类刻录双条红线，机复合则是一蓝一红]文本后台又冒出个提示。
男浓密的后脑发里，有张小小铁片，上面是两道横线，一红一蓝，红『色』条『色』泽暗淡死气沉沉，仿佛谁画上去似的，像极了这个骨里崇拜ai的模样。
歌姬眼球一眨：“……”
k青立刻知到大量画面顺着神经丝涌入脑海。
它们是破碎残缺的，显示着歌姬ai已经被刑讯折磨到逻辑崩溃算法丢失的状态，只保存下了零星画面。
有扎堆混『乱』的ai群，他们围拢一片火光周围，似乎集会，大宣告着什么。
有的是远古遗迹，通高似的地下水道，顶是密密麻麻的厕所圆坑，类用着和现类截然不同的矫健身姿，地下水中拼命奔跑挣扎。
还有的是一个奇怪的圆坑，『插』着个牌，上写的字闪现太快，没来得及看清，一堆似的怪物挤一处，颅和眼球硕大肿胀，无数脂肪泡密麻麻长眼眶周围，血丝淋淋，他们靠着洞口，等待着什么。随即，光亮一闪，一群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从洞『穴』走了出来，个个眼神发亮。
k青睁大眼睛：“……”
[“这是远古传说？不是假的吗？”k不解地问。］
“『奶』『奶』个腿，这不是铁训兰上本无限流起的世界梗概吗？”上青哭笑不得。
她还真写大轮回2啊。
正当此时，来通讯了。
是行动队队长。
神经丝还源源不断送来信息，k蹙眉微顿，忍住接受海量信息的痛，接通通讯。
“队长，是我。”
画面快速交换，无数类虐待ai的场景交替闪过，尖刀般扎进大脑，k觉自己的眼睛和嘴巴已经不是一个了，热血冲的耳膜直响。
“什么？嫌犯死了？”
“证物也不全？”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歌姬颅骨无地『露』出微笑。
一个新的画面窜进k青脑海中。
是熟悉的黑夜，龙灯长队正好从窗边瞧见，群熙攘吵闹，嫌犯死狗似的倒床边，歌姬的脑袋滚落一旁，队长远处汇报，和通讯器中的长官激烈争吵着，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正此时，夜灯微动，一个黑衣影灵敏地翻进窗台。
夜恒星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他的眼睛。
k看清了杀死嫌犯之——他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机械眼。
上青：“……”
仿佛所有伏笔瞬间解开，线索织成弥大网，玩家上青一下热血冲脸，一片血红。
他终于知道“消失的两小时”自己去做什么了。
耳边是队长快速又不安的音：“不止是白手套么简单，还记得去年23层的‘大停电惨案’吗？跑了五万ai杀死二十万类次，面目比对现场看到了嫌犯的脸，他电厂出现过！”
“——通缉令已经下发，一定要找到杀死嫌犯的！”
上青：“……”
良久，k听到自己平静回答：“好的，收到指令，队长。”
神经融合依旧接受着记忆，撕裂又疼痛，但整颗大脑却已经被事实冷却下来。
……
半晌，上青喊了暂停。
神经丝画面正好停极其屈辱的一刻，某个类雄『性』解开裤提着歌姬ai的，让她跪下张嘴，身后围着一群同样赤身『裸』/眼睛发红的男。
他们等着干什么，不言喻。
庞默默有点担心地看大指导：“上老师，没事吧。”
“没事。”上青下意识回答，好半，才叹了口气。
物种文库审赤诚心，对文豪本审核手起刀落，他自己也许年没看到如此坦诚展示『性』之恶的题材了。
上青凝视着类男『性』群像，竭力忍住呕吐的欲望。
时间轴显示片段二还有10%，他快进往后看了看，大约是二十副类暴行，甚至还有将ai的脑袋和狗接一起，看家护院、让其捡狗屎吃的。
一长着脸的狗，真是可笑。
上青：“……”
“虚拟宇宙，游戏版有实时反馈吗？”
小彩『毛』：【……】怎么连这么大年纪的老也免不了盲从？
上青看她表情，补充一句：“我不是没有自己想法，是，我想看看玩家们反馈——来决定这些画面到底要不要剔除。”
虚拟宇宙有了点兴趣：【为什么要删除？】
【是认为文豪设计的场景太过于丑化类，还是认为删除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呢？】
上青：“……”
“不，我认可文豪的观点，类完全做得出这些事。”
“只不过，不因为极恶的个就让所有同胞暴『露』罪恶视野内，心理折磨也是不道义的。”
虚拟宇宙耸肩，给他点开游戏版。
两个月来，群英贴已经有太续写了，大家不写名字，谁也不知道谁，但只有今这则片段二，首行写了一句：
【谢各位同行抬爱，拙作丑陋不堪，就定名叫《我是谁》吧】
开，还有不少笑她，喊虚拟宇宙过来执法。
“这谁啊，名字蠢死了。”
“虚拟宇宙，随便给他作品定名违反着作权法吧，快伸出你的蜘蛛腿——这时候没影了，之前祸害我们类怎么跑么快？”
等了半小时，没一个ai巨神现身。
网友这才回过味儿来。
卧槽，这是真的！正版赛博朋克片段二，它真叫《我是谁》！
随后，空白了一段。
片段二下载数开始疯狂攀升。
再往下，群英贴就开始群魔『乱』舞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是凶手吗是我杀了嫌犯吗干得漂亮谁叫他欺负歌姬妹妹不过啥叫大停电惨案啊啊啊啊啊——wait，谁来解释下，‘停电’是什么意？”
“我刚查了，停电是末法时代词语，指电力中断。”
“哈？这么惨吗，原来电这东西不是风刮来的啊，还会没有吗？”
“不行，我现满脑晕，全是神经丝传给我的画面呜呜呜呜，歌姬么可爱，为什么忍受这些折磨！”
“你们有没有读出一点……ai正反抗类的意？不对不对，我老觉得这个文豪她……她暗讽咱们类，有同吗？”
“楼上这些，你们是不是没看完，她哪里是暗讽啊，她是明着嘲讽好不好。”
……
上·没看完·青：“？？？”
他赶紧往后翻文本后台。
果然，末尾如出一辙有段文豪赠语，依旧是熟悉的狂傲不驯，似乎是眼睛长顶上，又似乎是故意激怒玩家。
【什么叫真正的压迫？是ai巨神样对类合理规劝还是你们想要什么虚拟宇宙基本有应必求？】
【告诉我，《我是谁》中，看没看明白欺压□□是什么样？】
【分得清“星际治理”和“残酷统治”吗？分不清就自己抽个ai角『色』被类草百回再吃两斤狗屎试试】
玩家们：“……”
【还剥削压迫？学个新词了不得了，网上造谣生事，显摆自己没脑吗？】
【错把ai治理当欺压，还爱搞低劣矫情的“反抗”——自古改革无有不流血者，有却连静坐示威还得班倒怕累着——你哪怕把错误想法坚持到底我敬你是条汉啊】
【清醒点，ai成瘾这问题一个巴掌拍不响，另一个巴掌是谁大家真的想不到吗？】
……
事已至此，真相昭然若揭。
ai成瘾一事中，巨神一族确为杀不见血之刀，但握刀的手——
从来是类自己。
……
上青又是一阵沉默。
他没想到有真敢站同族对面，然指责罪恶，这事就像密集的屋里，有放了个屁，臭不可闻却没承认，所有骂屋中猫狗，直到某个受不了了，站出来一指：
“大家放屁了吧。”
“装什么，恶心！”
该说什么呢？
不愧是年少轻狂热血冲之时吗？
上青笑起来时连自己没意识到。
“庞默默。”
脑袋应一。
“撤了赛博拼合本的项目吧，浪费钱。”
“ai成瘾是类自作孽这消息一出，保证没想再看k和歌姬的狗血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