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应该有七情,你不应该有六欲,你不应该对他动心,你不应该回忆……”
一个身穿淡绿色手术服的男子站在手术台边,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两个眼睛露在外面,他凝视着面上躺着的女子,轻声地念着。
他的声线很低,一句一句从嘴里飘出来的话像是咒语一般,让人去听,去沉沦。
与此同时,他将手中的一根针管插进女子纤细的手臂,大拇指按在顶端,将无色透明的液体尽数推进了女子的静脉中。
他的目光充满了联系,看着女子就像是在看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没错,她是他最完美的艺术品。
他的女儿,他的一切。
她和他一样,应该怀有抱负,应该藐视人类,应该杜绝一切愚蠢的东西,包括爱情!
他徐徐靠近女子略显苍白的面颊,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眼神中闪烁着病态和炽热。
“安睡吧,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我的宝贝。”
然后,转身出去,手术室的门自动紧闭。
…………………………
古香古色的顾家大院里正东方,是一间卧室,带着浓浓的书卷气,飘逸而出尘,就像是此刻坐在书桌前的男子一般,一身休闲的家居服,品着香茗。
袅袅的热气升起,显得他绝色的容颜更加飘渺。
计时的沙漏从上之下缓缓地漏着,窗外斜阳渐渐偏低。
在男子的面前,站着一个人,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想把自己的存在感尽量降低。
“被劫走了?有趣……”顾云行轻轻开口,不知道是在对那个人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能够丢的,她是第一个……
云止感兴趣的女人,天才的科学家,Sherry,真是有趣……
“我们的两个人也被劫走了。”那个人轻声开口补充道。
说完之后,把头垂得更低了,根本就不敢和男子看上去很温和无害的气场相触碰。
谁知,听了这话,顾云行不怒,反笑:“哦,是吗?”
“嗯……”
顾云行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那人问:“那我们的人怎么办?”
顾云行轻笑:“会有人送回来的……”
次日,两个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的人从一辆黑色的轿车上被扔到了顾家大院的门口,可是两个人的脚一沾地,就像是没有骨头一般地瘫软了下去。
一早听从安排到门口来接人的一行人看着,触目惊心!
这是多么狠辣的手段!
外表看上去没有一丝伤痕,实则经脉尽断,骨骼全碎!
顾云行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担架上的一男一女,“抬下去好生治,一人家里送上一千万。”
说罢,便坐上一辆加长的林肯,离开。
………………
A市,帝宫酒店顶楼的谈判桌上,分坐着两个男子。
一个飘逸若仙,孤傲绝尘,一个俊逸朗朗,宛如皓月。
“我手下的人没做过狠事儿,没轻没重的,伤了顾公子的人,还希望不要介意。”季简年手上把玩着一把瑞士军刀,漫不经心道。
顾云行端起了面前的茶,轻抿了一口,感叹道:“极品碧潭飘雪,季少什么时候爱上了这种花茶?”
季简年不动声色:“习惯总是慢慢改的。”
顾云行挑眉:“因为爱情么?”
“哈哈哈!”季简年爽朗地笑了两声,“何出此言?”
顾云行笑:“没什么原因,不是最近挺流行么?”
季简年开着玩笑:“什么时候顾公子也喜欢上流行了?”
“习惯总是慢慢改的。”顾云行把之前季简年说的话也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季简年亦从善如流地接:“因为爱情么?”
两个出众的男子对视一眼,同时失笑。
外人看来,只觉得是多年的老友会面一般,和谐纯粹。
高手过招,言语间杀人于无形,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已经二十四小时,虽然报警都可以立案了,但是季简年没有。
他知道,有的事情警察是不能解决的,况且是关系到顾云行这样通吃的大鳄。
二十四小时,他为什么要劫走诗意,准确地来说,是Sherry,是阴谋?还是个人恩怨?
季简年不知道。
他只知道,或许自己等不下去,也耗不了了。
季简年手中的瑞士军刀刚好一片一片地拔出来,把所有的都展开,颇有点千手观音的意味。
他开口:“南区的那个招标案子,还有北区的那个新代言,如果顾公子感兴趣的话……”
“季少你这是什么意思?”顾云行出声打断了季简年的话,面色一沉:“这样我岂不是枉顾了别人叫我一声顾公子!”
季简年冷笑:“她在哪儿?”
顾云行反问:“什么她?”
季简年拍手称好,眸色冷厉:“顾公子这傻装得好,调虎离山,连西游记里白骨精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可是用心良苦!”
“如果季少愿意,我不怕你去我那里找人,这般诬陷,我顾云行担不起!”
顾云行掷地有声,说罢,将手中的骨瓷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桌面上,溅出一两滴茶珠,在灯光的映射下折射出男子水木清华的俊脸。
季简年没有开口,只是双手环胸坐在原位。
过了半晌,他轻笑:“还希望到时候顾公子不会多加阻拦。”
顾云行起身,带着一众随从离开。
会议室只剩下季简年的人,显得偌大而又空旷,季简年视线没有焦距地放在窗外,显得有几分寂寥。
“boss,那我们?”易然上前来轻声询问。
“人不在他那里。”季简年说了这么一句,他揉了揉眉心,吩咐道:“继续查,往她父亲的身上查。”
易然应,犹豫了一下,问道:“要休息一会儿吗?”
您已经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了。
季简年挥了挥手:“不用,你先下去吧。”
易然眼神微微闪了闪,关门下去。
走到走廊处隐蔽处,打了一个电话。
“大小姐,你过来管管吧,诗意出事儿了……boss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这怎么行呢!”
而A市另一头的风行顶楼,一个女子接听着电话,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挂了电话之后,她拎起包包就往外走。
小跑着去停车场取车,发动,融入车流。
她走的却并不是帝宫酒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