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泽抬起头,一片阴沉的天空仿佛在挑逗他心中的怒火。
更关键的是,他的眼眶中开始不断渗出漆黑而恶臭的**。
沈鹤言同样如此。
二人对视间,皆看到不解之色。
明明我们并没有触犯什么规则,怎么会这样?
但高泽却有些不同,他的眼睛此刻一片血红,仿佛又另一个人格一般,开始狂怒的摔砸东西。
而最终,高泽将一根磨尖的钢管拿了出来。
沈鹤言愣住:“你干什么?”
而高泽并不理会他,反而将钢管对准了自己的眼眶。
他扭动僵硬的脖颈,用最后一丝理智看着沈鹤言。
“我们跑不了了,这样做,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咔!
沈鹤言愣愣地看着倒地的高泽。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好队友,直接就自杀了。
死了可就真的死了。
他为什么......
“难道?!”
一抹蓝光从沈鹤言手中绽放,顷刻间覆盖千米范围。
“不对啊,并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尽管沈鹤言不情愿,但他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一个点。
要么高泽是个蠢货,要么自己两个人真的出了问题。
而这座城单靠自己也根本无法挣脱。
那么.......
想通一切的沈鹤言不再犹豫,尽管脑海中的狂怒念头扔在影响自己,但他毕竟是沈鹤言,能进入惊悚游戏的哪个不是百里挑一?
他高泽敢赌,我沈鹤言何尝不敢赌?
那么,杀!
刹那间,沈鹤言的所有防御尽数放松,他拿着一把手枪死死顶着自己的脑袋。
但,扳机扣不下去。
“什.......”
“嘻嘻,别着急嘛。”
一只苍白的小手慢慢握住他的手,令其知觉尽数丧失,沈鹤言在此刻再也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
一张小女孩的面孔从他身后缓缓浮现,她惨白的面孔上,满是恶趣味的笑容。
“你们不该来这,嘻嘻,这是找死。”
沈鹤言咽了一口唾沫。
他说不了话了。
更加令人惊恐的是,他的脚步开始被一寸寸化为石雕,一缕缕黑线开始从脚底覆盖他的全身,让他整个人陷入剧痛之中。
他就好像一个石雕中的灵魂,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渐碎裂,却毫无反抗的之力。
“嘻嘻,想起来了不,你们啊,已经轮回了很多次了哦。”
沈鹤言这才如梦初醒,潮水般的记忆涌上心头,他顿时明白了真相。
可是太晚了,迷失之城已经完全侵入了他们。
那黑线就代表着侵入程度,此刻的沈鹤言,已经高云的身体,都被侵入到了鼻梁骨,几乎完全沦陷。
他们远远低估了迷失之城的危险程度,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小女孩一蹦一跳地走到沈鹤言面前,将高泽的尸体举了起来。
“他或许不会死,但也会困在我的轮回之中,你应该感到庆幸。”
狂风骤起,黑色的阴风从整条街道吹拂而过,一切行人都宛如雕塑一般化成碎片,被吹到空中,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将其吸到了苍穹之上。
一张巨大而狰狞的面庞逐渐成型,代价就是整座城慢慢被抹除。
至少沈鹤言所在的这座城是如此。
那张面庞,正是小女孩的脸。
“你们从来就不知道,你们面对的不是什么恶魔,不是什么关卡,面对的本来就是惊悚游戏本身啊。”
沈鹤言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们被坑了!直接进入了最后一关!
高泽这个杀千刀的,把我坑惨了!
“如果这就是你的遗言的话,好吧,再见了。”
沈鹤言张了张嘴,整个人化作一滩碎片,被那张巨脸吞噬。
“沈鹤言?沈鹤言?!”
高泽愣愣地扫视四周行人,但好像他们都听不到自己说话,对这个名字毫无反应。
“你好?我想问下,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这样的年轻人?”
高泽叫住一个路人,将沈鹤言的照片递到他的面前。
路人微微一愣,像看傻子一般盯着高泽:“你开什么玩笑,这照片上根本没人啊?”
我们被分开了?!
高泽心神一凛,立马想要撒手离开,却反而被这个男子抓住了胳膊。
再回头,一张清秀的小女孩面孔竟然凭空出现在成年男子的脸上,朝他露出嘲讽的笑容。
“高泽啊高泽,你被人坑了呦。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这里,就是现实。”
小女孩微微一笑,整个人消失不见。
高泽根本不明白发生什么,但那个小女孩的气息却让他遍体生寒,那是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就来自.......来自......惊悚游戏本身!
高泽深深吸了一口气。
是这样了,他只在惊悚游戏本身感受到过这种气息,这就意味着,这个小女孩,极有可能就是惊悚游戏的官方。
她的那句,你被坑了,就是在说有人把他骗到了这个地方,让他直面最后的关卡。
超纲了,太超纲了。
到底是谁?
此刻的高泽出奇的冷静,各种各样的面孔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寂静岭?不可能啊。
还能是谁?
该死的,记不清楚了。
可就在他思索时,他赫然发现四周的景象开始急速变化。
一个个行人在倒退,一座座房屋在变矮。
不,或者说是他在倒退,他的位置在急速变换。
与此同时,高泽发现自己的手和脸也在急速变得更加光滑,整个人的年岁开始变得年轻。
脑海中的记忆开始不断消散,沈鹤言的脸也慢慢模糊,一缕缕黑线开始缠绕他的头颅,但无人可以发现这一点。
高泽瞳孔收缩,一枚金黄色的圆球被他吐了出来,沉入地面,消失不见。
但金黄色圆球出体的刹那,他得所有实力,所有气势都消散于无形。
他张开手,手上再也没有什么伤痕和老茧,倒是有几片破碎的鱼鳞,粘在手上。
他恍惚中拿起一把杀鱼刀,用力砍了下去。
但却没有砍空,反而将一个鱼头斩飞了出去,鲜血洒了一手。
他抬起头,四周人来人往,唯独没有人到他这一边。
还是角落里的摊贩,还是无人问津的卖鱼人。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