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泰丰在这时候才叫出来:“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卫先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自己心乱如麻,如何向他解释?我极不耐烦地道:“什么怎么一回事!一个吸毒者死了,你又不是没有看到!”
张泰丰苦笑,我还不死心,又揭开床单看了一会,盼望她能够再活回来,然而却并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张泰丰吞了一口口水,压低了声音:“我会守着她。”
这时候轮到我苦笑:“所为何来?”
张泰丰很了不起,他立刻回答:“等刚才和你对话的那个……人……再回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表示赞许,同时道:“希望不大——守候二十四小时就可以了。”
他点头:“在这二十四小时之内,一有动静,我会立刻和你联络。如果没有变化,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竟然能如此压抑好奇心,真不容易。于是我答应他:“现在事情很乱,我自己也说不上来是怎么一回事。等到事情水落石出,我一定从头到尾告诉你。”
张泰丰高兴无比,甚至于手舞足蹈,连声道:“太好了!太好了!”
我苦笑:“你且别高兴,很多事情有头无尾,永远没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他很乐观:“不要紧,就算只知道一个开始,也是好的。”
我再向那个女吸毒者看了一眼,思绪很是紊乱,走出了病房,医院方面对于处理尸体自然十分熟悉。张泰丰和护士在交谈,我也没有理会他们说些什么。
张泰丰忽然追了上来,很殷勤地道:“卫先生,我送你回去。”
我摇头:“你还是守着的好,那个……人若是回来,你不在就枉费心机了。”
离开了医院,沿路走了一会,我在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
这时候,我已经几乎可以肯定我认错人了(应该说认错灵魂了),刚才借女吸毒者的身体和我对话的并非万夫人何艳容女士。
问题是:如果那不是何艳容,会是谁呢?
可以肯定的是:必然是熟人,要不然他不会找我。
而且据他所说,他最近还见过我——我和一些人,在海上,其中有一个“个子高大的女孩”。
我最近确然曾在海上,和白素、温宝裕、蓝丝、红绫在一起,红绫最有可能就是那个子高大的女孩。
可是那次除了金维之外,没有再见到别的人。而那灵魂对高大的女孩提出了很多指责,好象和他的身体有关,又说那高大的女孩“不知轻重”,像是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
想到这里,我脑中灵光一闪,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想到了!想到了刚才借女吸毒者身体和我对话的是什么人了!
我也想到了一个细节——我在病床之前,见到女吸毒者那可怕的情状时,曾叫出了一个“万”字,当时对方反应很好,表示我认得他,他也认得我。